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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真存在那样的家伙 终

原来真存在那样的家伙 终

“他”犹如木头一般矗立在原地,看着眼前逐渐消解的碎肉。

犹如被丢入酸液,抑或是淋上腐蚀剂,肉块开始逐渐消解,化为泡影。

居于现实之中的黑兽,在切断那抹与幻想的联系后,正式化为残渣。

少年通身被赤血浸染,犹如在血海中遨游归来,上一秒还在涌动的鲜血的热气在其身上浮现,将其缓缓包裹。

昏黄路灯下,红色人影犹如恶鬼,注视着脚下的残影。

待肉体残块消逝完后,他的眼珠颤动了一下,宛如重启后的机器人一般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生命体,确定消灭——”

语调平淡,声音冰冷,带有一股无机物质感。

“记录,用时三分二十三秒——”

“检索,未记录生命体——”

“校对,生命体是否为任务目标——”

“错误,已处理生命体并非目标——”

“归类,意外情况——”

少年宛如机器人一般不停地说着,眼神空洞,浑身上下看不出活物感。

“搜索活动持续二十一小时零三分钟,无果,记录完毕,准备唤醒载体——”

红色少年抬起头,将那空洞视线投向夜空。

与几分钟前一样,广阔天空仍旧被滚滚黑云占据着。

“程序即将停止运转,载体唤醒中,下一次程序启动时间为二十四小时之后——”

对着茫茫暗夜,“他”自言自语。

神情凝滞,既无战胜敌人的欢愉,也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;

语言单一,宛如是根据程序设定好的词句,缺乏人情温度,缺少词句韵律。

不管从哪个角度看,这位少年都和五分钟前,乃至十几分钟前的鹿间久判若两人。

“记忆闸开启,整体灵魂完整,肉体转移工作展开,开始正式唤醒载体——”

“他”面无表情地自说自话,犹如失去动力的人偶一般垂下脑袋,立在原地。

掌间利刃逐渐消逝,身躯不住颤抖起来,犹如失去控制的机器,不知何时停止。

突然,少年停止了震动,猛地抬起头。

“异状,无法捕捉载体——”

“异状,无法联系载体——”

“异状,无法唤醒载体——”

似乎是出现了什么状况,少年不停呢喃。

“尝试,失败——”

“他”不再低吟,陷入了沉默,宛如要陷入沉睡一般闭上双眼。陡然间,那即将黏住的上下眼皮被猛然扯开,“他”犹如看到了魔物,瞪大了双眼。

会出现这般表情,是因为少年脑内出现了不可能存在之音。

那是“载体”的声音。

“怎么回事,我在做什么?”

无人应答。

“为什么我动不了?”

无人应答。
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无人应答。

……

沉默,无止尽的沉默,宛若会吸取生命力的沉默。

而将这份沉默赶走的还是“他”。

“疑问,你为什么会苏醒——”

“什么意思,什么叫我为什么会苏醒?”

一瞬间,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,血液宛若冻结,不再流动,意识逐渐开始溃散,肌肉被麻痹占领。

恍若被抽干力气,他一下子瘫倒下来,像断线木偶一样躺在地上。

脑内响起“嗡嗡嗡”的声响,犹如狂风呼啸,仿佛蚊蝇席卷,毫不客气地将他的自我意识撕得粉碎。

不管是他,还是“他”,身体内部都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异变。

而产生这异变的原因则是因为“失衡”。

曾经的他,从未确切认识到过“他”的存在;

过去的“他”,也从未直视他的生活。

两“人”互不干扰,互不干涉,“他们两个”被置于天平的两端,共同维持平衡,保持稳定。

然而现在,天平不再平衡,稳定也彻底被破坏。

噩梦便掐准这个时机,侵入“他们”的世界。

精神交叠,意识扭曲,“他”开始土崩瓦解,化为病毒,侵入灵魂,而他则被噩梦拖入到精神世界中。

空间失去边界,不再有具体概念;

时间被放慢,要以秒来计算。

在这里,万物无需被物理法则限制,无需受生物短板所扰,一切围绕现实观念,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。

然而,就在这样逍遥自在的世界当中,鹿间久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“压力”。

那是名为“忘却”的惩罚——

把过去压缩,它会变得沉重无比;

将回忆释放,一切都显得那般残酷无情;

以秒为单位度过“短暂“人生。鹿间久确实感受到了过去的重量,那是足以将现在否定,将未来碾碎的巨压。

来不及躲开,来不及逃离,他被吸入黑洞中,成为无意义渣滓。

躯壳被碾碎之时,内在被释放之刻,本应被埋藏的一切重现天日。

那是——

被所有人厌恶,被他们忽视,以及被鹿间久遗忘的——

不堪过去。

洁白衣物,被异色污染;

瘦小躯体,被肢解切割;

东拼西凑,搭建舞台——

拉开帷幕,在那之上,“玩偶”们盛装出席。

记忆犹如毒网,将鹿间久包裹,缓缓化为毒液,通过每一个毛孔,流入身体。

深埋在心底,被自主遗忘的一切再一次流入记忆内海中。

舞台之下,座无虚席——

大人们聚精会神,小孩们胆战心惊;

“父亲”们捧腹大笑,“孩子”们嚎天喊地。

伴随着狂笑与哀嚎,盛大舞会正式开演——

那生锈的风景在他眼前浮现,犹如走马灯一般迅速,又如万花筒般刺眼。

撕碎理性,践踏文明,“玩偶”们互相厮杀,以血为乐!

不为生存,不为战果,只是为了填塞空洞内心,满足杀戮欲望!

这一次鹿间久无法不去在意,无法将其忽视,只能任由它在眼前掠过,侵入大脑。

剑刃狂舞,鲜血飞溅,舞者(玩偶)们接二连三地倒地,数十位舞者彻底变为“死物”。

身披污秽,满载怨恨,玩偶向地狱前进。

血腥狂欢在此刻结束,

但是,灾变并未迎来终结——

陡然间,世界燃烧起来,火焰仿佛要报复鹿间久一般,将其包围。

看着这熊熊烈火,鹿间久再一次感受到了独属于世界本身的恶意——

恍惚间,脑中泛起“如果”。

如果那时候没有逃跑——

如果那时候陪在他们身边——

如果那时候选择死亡——

不知是难以承载火焰,还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绝望,精神世界开始崩塌,一瞬间,鹿间久再一次回到了昏暗的街道。

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——

天空仍旧被黑云占领,街道仍旧被黑暗包围,少年仍旧满身鲜血,趴倒在地;

但是一切又都改变了——

他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一切,忆起了那不堪的过去,以及明白了自己究竟为“何物”。

那个家伙已经不在了。

另外一个鹿间久已经消失了。

少年翻过身子,仰面朝天,望着滚滚黑云暗自思忖。

身上满是恶臭,浑身上下依然有阵痛残留,但是他早已无心顾及这一切。

远胜于肉体疼痛的精神痛楚在心口蔓延开来,宛如一只无形之手扼住了鹿间久的喉咙,让他难以呼吸。

往手中注入力量,刚想要将身体撑起,注意力却被掌间的鲜红偷走。

鲜艳的赤色犹如长钉一般刺入双眼。

那层层赤红,让鹿间久想到了记忆之景。

“和那时候一样啊——”

少年双唇颤抖,晶莹泪滴从眼角滑落,晕染那层层鲜红。

手臂间的力量顿时消失,就连那想要站起来的决心也化为泡沫,无影无踪。

最终,他彻底放弃,无力地躺在地上,凝视着虚空。

在这片死寂中,鹿间久任由思绪游走,去触碰那禁忌回忆。

恍惚间,他明白了那伴随自己成长的“不协调感”究竟为何物,知晓了自己为何会将自我视为“异物”。

简单来说,那是内心暗示。

遗忘过去,对鹿间久来说,并非是因为时间过久而忘却,而是因为自我选择而丢弃。

换言之,是他自己不愿意想起那种记忆,便选择将其埋葬,或是遗弃。

自己不喜欢,无法接受的东西,只要丢掉就可以了,鹿间久恐怕就是抱着这种想法选择性“丢掉”了那部分记忆。

可是记忆并不是玩物,并非只要“丢掉”便可以切断联系,即便在潜意识中将记忆“丢掉”,它仍然与自我保留着联系,甚至作用于精神。

就算被丢得再远,埋得再深,记忆仍旧发挥着作用,甚至向外挥洒着“毒液”,用作操纵意志,腐蚀精神。

所以,那不堪过去(记忆)仍旧在不断影响鹿间久。

不过就算他骗得了周围,也骗不了自己,最终也就是自欺欺人,然后陷入记忆被再次激发后的更加痛苦的境地。

所谓作茧自缚,就是这种状况。

而在心之茧中,催生出来得是一股将本应不丢弃的记忆丢弃而产生出来的罪恶感,这份罪恶感则一直提醒着鹿间久:你清楚自己是什么。

在日常生活中,这份罪恶感便转化为了心理暗示,即鹿间久一直在告诉自己:即便自己忘记得再干净,表现得再正常,自己都是异物,绝对没有办法融入他人、融入群体、融入社会,更没有资格要求外界接纳自己。

这种心理暗示,让鹿间久化为“排外存在”,成为“孤独个体”。就算再努力融入周围,努力去生活,鹿间久也无法摆脱这样的“自我认知”。因为他一直明白,自己在本质上是和人类这一存在有区别的。就如动物和植物的区别一样鲜明。

心脏不知为何颤动起来,就连血也愈发燥热,异物感忽然在掌间浮现,刺痛着他的神经。

抬起手,短刃在掌中出现。

无心惊讶,也感不到错愕,出现在鹿间久心中的反而是一种意料之中的快感。

“啊,我还真是个怪物啊——”

他叹了口气,有气无力地感叹道。

“不过,这样子也方便一点——”

他笑了,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,缓缓举起尖刀,对着自己的脖颈。

知晓了一切,明晰自己为何“异物”的鹿间久决定亲手结束生命。

异物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中。

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(命令)。

更何况还是“嗜血魔物”呢!

这种存在还是趁早抹杀掉吧。

将愿望摔碎,让期盼化为柴薪燃烧,断绝一切念想,鹿间久把短刃高高举起。

刀尖凝结寒光,仿佛在不停流动。

只要把它刺入喉中,一切都可以结束了——

噩梦也好,诓骗也罢,这一切,都可以用这抹寒光刺穿。

他闭上眼睛,双手紧紧握住刀身,但是——

那紧绷的双手却只是停留在半空中,宛如被空气粘连,仿佛被打入隐形的钉子,双手犹如被刻入砖瓦的雕塑,一动不动。

毫无疑问,鹿间久下不了手。

他在心中,责问自我。

到底在犹豫什么?

“异物”无法被容忍;“怪物”理应被诛杀,与其让别人脏了双手,不如由自己来结束这扭曲的生命。

不应诞生之物;

不应幸存之物;

自己就是这种存在,所以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!

一遍又一遍在心中责骂自己,一次又一次往掌间灌入力量,可是双手仍旧不为所动。

一时间,鹿间久分不清是双臂失去了控制,还是刀刃拒绝了请求。

他只能在阵阵寒风中,与自我抗衡,与灵魂对抗。

就这样,肉体与意识陷入僵持态,没有一方愿意妥协。

不停呼唤着死亡,却又不停逃离死亡。

生与死互相矛盾,存在与逝去变作漩涡。

欺骗自我的闹剧,在此刻上演。

归根结底,鹿间久仍旧忘不了“活着”的感觉。

明明不断在内心否定自己,明明不断在内心中伤自己,明明不断在内心杀害自己,少年依然难以放下“活下去”这毫无分量,却意外沉重的三个字。

真是虚伪至极,简直就是欺骗集合体。

自己显然已经丧失了“资格”,却还抱着这种幻想。

如果可以,鹿间久也想狠狠嘲笑自己,但是不知是否是因为被寒风摧残太久,他的脸已经完全僵硬了。别说嘲笑,就连嘴角轻微上扬都已是奢望。

然而就在这时——

本应彻底僵硬的肌肉忽然传来一阵颤动;

本应完全冻结的血液再一次流动起来;

突如其来的奇异感觉将少年拉回现实——

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身体犹如被电击,颤动起来。

双手软化,刀刃坠地,下一瞬间,双脚忽然被灌入力量,犹如杠杆一般支撑起整具躯体。

当然,这超乎常理的动作并非源自他的意志,而是来源于“他”的指令。

崩溃程序再一次运转起来。

载体则是毫无头绪。

“你想要干什么!”

朝周围呼喊的话语却是直击内心。

“活……下……去…”

断断续续,宛若呻吟的声音在脑内响起——

那是愿望,还是期盼呢?

不得而知。

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这句低吟蕴含着与之前的话语截然不同的情感。

不再是冰冷无情的“指令”,更像是亲近之人的嘱托。

“你这个家伙懂什么啊!”

他用尽全力地喊道,仿佛要赶走这片黑暗。

“明明只是个杀人程序,明明只是个杀人武器,把‘杀戮’刻到骨子里的,剥夺他人生命的怪物有什么资格说‘活下去’啊!”

泪腺不再受主人控制,拼命地放出泪珠。

“这种家伙,到底有什么资格‘活下去’啊!”

既是对“他”的质询,也是对他(自己)的责问。

既是对“他”的不解,也是对他(自己)的愤恨。

鹿间久不明白程序为何会有“活下去”这种念头,对此表示不解;而对于自己这种自知失去资格,却还在内心祈求的苟且偷生的观念表示愤恨。

“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啊!”

少年不停地呼喊,泪如雨下。

应该要下定决心了。

如果自己还活着,那只会为世界招致更多死亡。

所以,亲手结束这一切吧!

攥紧掌中的短刀,在一瞬间将其“抽”出,划破空气,切割黑暗,用那一点锋芒结束一切争端!

不再犹豫!

不再踌躇!

最终,不再留念——

哭声将歇,换来终结。

但是——

像是有谁拉住了他一般,让那寒光轨迹停了下来。

并非对死抱有余悸,也并非对生抱有期盼,那刀只是自顾自地停留在血肉之前。

一边向里推,一边向外拉。

无法进入,也无法抽出。

“那…个…人…叫你…活…下去…”

“他”在瞬间夺回身体控制权,将小刀甩开,沿着路灯狂奔起来。

“…我…要…帮你…活下去…”

一路飞奔,仿佛在逃离魔物追击。

很快,“他”的低语仿佛证明了这并非假设——

“另外…一…只…来了。”

话音刚落,漆黑的影子从黑暗中射出,仿若弹丸,狠狠地“打”在“他“的身上,撕裂“他们”的躯体。

来不及躲开,更没法防御。

说到底,本来就已经“崩溃”的程序能够再运转就已经是奇迹了,再去要求“他”使出那般绝技无异于强“人”所难。

但是就在这一刻,那本应停滞的思绪却再一次活跃起来,在脑海中进行着“最后一次”思考。

结束了。

一切都结束了。

如果能早点发觉,如果能早点应对。

结果或许就不是这样了。

到最后,也没能好好遵守和她的约定——

不过,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有种想法呢?

自己只是个“程序”,并非“人类(鹿间久)”啊?

带着疑惑,“他“缓缓沉入意识内海——

他缓缓睁开双眼,映入眼帘的是深邃的黑暗。

鹿间久独自一人躺在路灯下,凝望着虚空。

缓缓地,红色缓缓地从其腰腹部蔓延开来。

犹如在画卷上作画,鲜红开始四处游走。

那并非来自身体表面已经“冻结”的血浆,而是来自内侧尚在“涌动”的血流。

在这片冰寒中,它还向外散发着阵阵热流。

待那血流触碰到僵直在地的手指时,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感到如此无力,感到如此寒冷,以及耳中为什么不断出现耳鸣。

那是意识凋落的温柔,机能停止的信号以及生命枯竭的哀悼。

鹿间久即将迎来死亡——

并没有害怕,也没有惊慌,在他心中,不如说存在着一丝安心。

毕竟,自己这种存在本就不被允许存在于这个世界上。既然是这样,自己为什么要害怕死亡呢?

带着这份释然,鹿间久轻轻地叹了口气,静候那从黑暗中漫步而来的黑兽降下最后一击。

似乎是为了回应这份“期待”,漆黑之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光亮中。

健壮、凶猛、美丽。

六足黑兽傲立在少年面前。

猎手独有的警觉,狡诈者固有的桀黠,胜利者专有的从容,在凶兽眼中得到共存。

虽然与之前那匹长相相同,可是眼前这匹却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远胜于前者的威压——这是“成熟者“独有的压迫感。

它缓缓地探出身子,徐徐张开尖嘴,让锐利尖齿“刺入”鹿间久视野当中,长舌扭曲着,宛若在索求某物一般,缓缓伸出,腥臭液体像是在装点菜品一样滴落在其脸上。

“死亡深渊”近在眼前,无需鹿间久纵身跃下,它便会如噩梦般袭来。

凝视着“深渊”缓缓逼近,他缓缓合上眼睛。

不祥的温度缓缓靠近,“抚摸”着鹿间久的脸颊,他的鼻腔被腥臭占据,残留知觉也被恶臭一点又一点夺走。

对于少年来说,死亡近在咫尺。

只要黑兽轻轻合上嘴,那脆弱的人体结构便会四分五裂,但是——

在尖牙即将刺入肌肉的刹那,黑兽猛地抬起头,宛如要飞起来似地跳开了。

并非察觉到少年还有还手余力——而是野性知觉在提醒着它另一侧黑暗中有某物正在逼近。

那是能够轻易取走自己性命的【】。

不能贪图眼前的猎物。

要以最快速度离开。

否则,自己会被杀死。

对于【】来说,杀死是惩戒背叛者的唯一措施。

不再思考,它飞也似地逃入一片漆黑中。

当然,鹿间久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切。

毕竟现在的他,血流不止,意识也摇摇欲坠,精神宛如踏入迷雾中——

在这片“雾海“中,鹿间久“见到”了那个少女,那个在过去死去,存活在“遗忘”中的少女。

他凝视着她,心中不免升起愧意。

抱歉,忘了你——

抱歉,辜负了你——

以及抱歉,没能救下你——

“姐姐,我是个很没用的弟弟吧……”

低语如梦中呢喃,在夜下消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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